读书,说到底是一项文化活动。 “关乎人文,以化成天下”,有文能化才成其为文化,因而它观照的是内心深处,切不可只看到眼前的一寸光亮;讲究的是超脱功利,载不动太多利益考量;注重的是涵养功夫,来不得半点急躁。因此,读书要有“三戒”。
一戒目光短视。眼光短了,就会一叶障目不见泰山。不可否认,人文书籍往往不切于实用,要求它像科技书籍那样教人以技能,难免“所遇非所求”。如果说科技书籍让人学会了技术、提高了技能,那么人文书籍则让人明白什么该做、什么不该做。一个是学做事,一个是学做人;一个是提供实用技能,一个是明确价值导向。离开了后者,前者往往会跑偏。近年来,校园投毒案件的凶手为什么大多是深谙药品毒性的理科生,就值得思量。
二戒功利心态。功利心重了,就会为利所累、蒙蔽心灵。人文书籍关注的是内心,要求它赚取真金白银、谋得升官发财,难免会大失所望。近年来,一些文化产业在疯狂逐利下,往往只剩下光秃秃的产业外壳而丢掉了文化灵魂,既伤了产业更毁了文化,正是功利心态过重、逐利冲动太强的结果。用功利的眼光打量一切、估量一切,最终只剩下铜臭,难觅人文,这实在是读书必须正视的前车之鉴。
三戒急于求成。求成心急了,就会贪多求快、茫然无成。很多人文书籍往往耗尽作者一生心血,只有细嚼慢咽、静心品味,才能理解、吸收;囫囵吞枣,不但嚼不出味道、吸收不了养分,还会消化不良、伤了脾胃。 《庄子》曾批评修道者:“汝亦太早计,见卵而求时夜,见弹而求枭炙”,看到鸡蛋就想它能打鸣报晓,看到弹丸就想吃上烤枭肉,这样辛辣的讽刺不啻是对急于求成者的当头棒喝!
目光短视必然追求功利,追求功利必然急于求成,急于求成终归一无所成。 《礼记·大学》说:“欲修其身者,先正其心;欲正其心,先诚其意。 ”治国平天下先得正心诚意,读书何尝不是如此?时常检讨一下:眼光是不是太短,功利的考量是不是太多,追求成功的心情是不是太急?有则改之,无则加勉,幸甚!